Cogito & Microcosmos

最近彈琴遇到瓶頸了。雖然每天練琴四到五個小時，這個瓶頸還是很難突破。如果還是這個情況，我很有可能無法彈奏浪漫派的作品，也就是說，我想要學會蕭邦所有波蘭舞曲的夢想大概不會成真。這是怎麼說呢？
手小的人彈琴比較吃虧，因為手小，所以一次可以彈的度數也小。在我還沒練八度音之前，我連八度都彈不了。因此五個小時中必須抽出一個小時「暖手」，練一次所有24個大小調音階，半音階、三度音、琶音等等，還有八度音階的準備。八度音階的準備，就是用一隻手彈一個八度音，雙手要練到有Andante的速度，不覺疲勞地彈奏，一小節有十六個音，等到重複的音都彈到滾瓜爛熟，就開始練"do, re, mi, fa, so..."往上彈四個八度。
我目前只能夠以40的速度彈奏，練了一個禮拜，終於可以進展到44，然而還是距離Andante很遠，更不用說浪漫派中有許許多多八度音，特別是炫技派的李斯特，據說他的手很大，很舒適地張開就有八度，不需要練。他的極限是13度。就像是帕格尼尼，他們所做的曲子根本只有他們彈的了，所譜出的「練習曲」根本不是練習曲，程度之難往往拿來當做演奏會的曲目。
當然，要勉強練蕭邦也是可以，只要每一個小節給他彈個50次，練到閉起眼睛也會彈，練到反射動作，練到手的移動自如，練到有那麼快的速度。我曾經偷練過蕭邦的夜曲，在很多標記符號以及手指運動不快速的情況下，練了很久很久，一首曲子練了兩個月練不起來，總是在手指快速移動的時候間斷。我覺得自己很笨，後來社團一個更高杆的學長說這根本沒什麼，他曾花半年學李斯特的「鐘」，還是無法連續地彈奏(當然，這首的難度又遠遠高於夜曲)。
因此，我只好照著練琴的順序，從海頓奏鳴曲開始，第一樂章練了四天終於學會，然而還達不到最好，因為無法準確照著上面的速度彈，也背不起來。更不用說這個奏鳴曲還有兩個樂章在等著我了。
昨天練琴時，和幾個同好聊天，我抱怨自己還在海頓，有人說，那算什麼，他連小奏鳴曲都還沒結束，然而他露一手，彈了海上鋼琴師中的"Crave", 我深感佩服，因為這份電影配樂譜我也買了，最想練的也是"Crave",卻對那八度音快速彈奏以及左手和絃了無辦法。我們幾個人交換意見，有人說，他怎麼練莫札特就是練不好，可是卻能輕鬆彈好蕭邦，也有人說，他恨巴哈，因為主旋律裝飾音太多，兩手彈兩個旋律。這時候我忍不住想，那現在是什麼情況，難道我就合該練莫札特、巴哈？雖然練時也很辛苦，但是我卻認為比蕭邦等人更好彈。

聽說有些鋼琴家的手也不大，為了彈奏炫技派的曲子，動手術把虎口的肌肉剪開，使自己的手可以張到極限，通常可以有10-12度的音。我曾經很認真很認真地考慮過，想想，這樣我可以不需要撐大手，只需要把八度音練一練，就可以進展到八度和絃音階，多好！